戚老师在台上演的是悲戏，如泣如诉，她笑言生活中却有一个幸福的家，傅老师体贴入微，儿女各有成就，第三代的两个“小花旦”又讨人喜欢。戚老师还对她宁波的学生徐洁明说到我这个小戏迷，当徐老师告诉我时，我真是又惊又喜。
一年后，我给戚老师家里打了第一个电话，她说收到了我做的卡片，很喜欢。那时我生病住在医院，她叫我好好养病，像祖母一般关爱我。我始终记得当时通话的情景。后来我们一直保持着联系，我甚至想自己去给戚老师做保姆算了。
考上大学那一年，雪下得特别大，校园里到处充满了欢笑声，我突然想到了戚雅仙和傅骏老师，这么冷的天不知道他们是否一切都好。我拨通了电话，是傅老师接的，他说戚老师身体不舒服住院了，已经好些了，我拜托他代我问好。然而一个月后的1月27日，戚老师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与她从未谋面，留下了永远的遗憾。我先后写了几篇怀念戚老师的小文刊登在专业报刊上，主编把报纸和杂志寄给了傅骏老师，他在给我的回信中说，看了很感动，戚老师人走了，情尚在，流派在，观众也在深情地怀念她。
4月11日，我在杭州黄龙越剧团参加戚毕艺术研讨会和演唱会，第一次见到了戚雅仙老师的家人。和傅骏老师以及他们的女儿傅幸文打招呼时，没有一点陌生感，我把事先准备的365个千纸鹤和一些纸玫瑰用线串连起来，围成三圈，在傅幸文唱完“一轮明月照高楼”选段后，我把这个漂亮的大花环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其中寄托了我对戚派艺术和戚老师家人的祝福。
杭州回来后，我以演唱会上的一曲“英台哭灵”获得宁波越剧比赛青年组的二等奖，傅骏老师和傅幸文也由衷地为我高兴。之后我要参加省里一个比赛，打电话给傅老师叫他帮我分析人物角色，他说让我找傅幸文，她对咬字、发音和人物理解更深入。尽管最后我因为其他原因放弃了比赛，但我的内心里对他们充满了感激。
那年7月份，在上海艺海剧院看戚派名剧《血手印》时，再一次见到了傅老师父女俩。回来后，我对剧情处理和表演手法写了一些自己的观点寄给傅老师，很快收到了回复，他表示会把我的建议转给主演，并说叫我保重身体。
只要傅骏老师出书，或是为戚雅仙老师出画册，他都会给我寄来，我还向他要了戚派的老资料，对我来说真是万分宝贵。我一共收到了他和戚老师的17封回信，他还叫我不要因戏忘书，照顾好自己。那是值得一辈子珍藏的情谊。傅老师淡泊名利，拥有一颗平常心，会给所有的戏迷认真回信，我一直以为他会长寿的，然而在9月18日，他也走了，去天国和戚老师团聚了，我得到这个消息时泪水禁不住滑落……
在这之前我刚毕业工作，电话里和傅老师说过去上海时看望他，他没有像上次一样谢绝，只是还问了我戚老师的网站地址，叫我告诉傅幸文，下次他去她家里时可以上网看看。其实那个网站已经做了二年了，当时我请傅老师题了“戚派雅韵”四个字，后来回想起来当时他可能就病了，并且他预计到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我自始自终都不知道他生病。每次回忆起与傅老师交往的点点滴滴，我心中不免泛起温馨和感动。他是真正的艺术家。
女承母业，傅幸文原先在虹口越剧团唱戚派，我在初中时看了她的三部越剧电视剧，甚是喜欢，她一直在为弘扬戚派艺术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她遗传了父母的艺术和友善的基因。这些年我和她走得很近，听她身边的朋友说，她时常也会提起我。两个月前我去上海听课，和朋友一起约了她出来吃饭，这么亲近、这么自然。
工作后的这些年，我虽不再像以前那样痴迷越剧了，但依然很喜欢，尤其每次听到戚派唱腔，听到戚雅仙老师的声音，我全身的细胞都会活跃起来，这种共鸣只有欣赏戚派时才有，柔柔地触动到心灵深处。
图文：陆幼飞投稿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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