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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徐渭的题画诗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

时间:2022-11-17 02: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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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传统的审美观念以含蓄蕴藉见长,而尤以诗画为著。画中所示,往往以一种氤氲朦胧之美呈现于观众面前,画中之意往往须通过题画诗略作点示,诚如吴龙翰所云:“画难画之景,以诗凑成;吟难吟之诗,以画补足。”因此,诗与画之间的互动可使两者相得益彰。然而,诗与画是两种不同的文艺样式,诗人与画家具有不同的才秉,真正能使两者之间相生相发、意蕴交融的作家、作品并不多见。徐渭则诗画兼擅,这决定了徐渭的题画诗及其以绘画为题材的诗作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正因为徐渭诗画兼通,因此,其题画诗数量甚多,这些作品与画面相映成趣、相得益彰,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如他题墨竹诗云:

嫩筱捎空碧,高枝梗太清。

总看奔逸势,犹带早雷惊。

题画诗与墨竹图相映成趣,修竹的劲节挺拔之态与风云舒卷的奔逸之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并统一于画面之中。尤其是后两句,形象、充分地显示了题画的独特魅力。“早雷惊”是画中难以显现的听觉效果,在诗中释出,丰富了画面的意蕴。同时,徐渭的题画诗还具有鲜明个性。如徐渭善画葡萄,其题画诗《葡萄》也独具风采:

半生落魄已成翁,独立书斋啸晚风。

笔底明珠无处卖,闲抛闲掷野藤中。

与一般题画诗点示画中意蕴不同,徐渭的题画诗常常是借画发挥,借画以抒怀,别具特色。这首题画诗写的是作画原因,作者借绘画与诗歌以表现怀才不遇、托足无门的悲慨。

徐渭的题画诗也是其画作艺术风格的诠释,诚如其所谓:“山人写竹略形似,只取叶底潇潇意。譬如影里看丛梢,那得分明成个子。”徐渭绘画“大写意”的审美风格在其诗作中时常得到体现,如《李子送小景》:

李君小景入斯文,不用毫端力一分。

更是山腰能简便,墨痕断处便成云。

他题写的枯木石竹画,也是“大抵绝无花叶相,一团苍老莫烟中”,追求的是一种意态朦胧的境界,取法的是花叶之神韵。他在《竹染绿色》中亦云:“我亦狂涂竹,翻飞水墨梢。不能将石绿,细写鹦哥毛。”徐渭绘画的这一审美取向在其题画诗中亦得到了体现,即重“大写意”,不求工笔的纤细精工之效,并常常不受制于画中所表现的物象,纵横捭阖,无所不达。如他喜画竹,也喜为竹画题诗。他曾画雪竹、雨竹、倒竹、笋竹、菊竹、竹石、水仙杂竹等,亦有题画诗。但是,与工笔画家不同,徐渭不是描摹不同环境中物象的差异,而是写意而求神采,其题画诗亦然,如《雨竹》:

天街夜雨翻盆注,江河涨满山头树。

谁家园内有奇事,蛟龙湿重飞难去。

虽然画的是雨中之竹,但诗中却无一字写竹,全是写雨。其原因即在于视觉艺术的画而言,竹形易现,雨意难摹。因此,诗与画,一写雨,一写竹,互为补充,相得益彰,使“雨竹”的主题更加完整、丰满。而以“蛟龙湿重飞难去”状写“翻盆注”的豪雨,是画中原有,还是诗人的想象?无须究问,诗情与画意已有机地相融为一。

一般的题画诗因尺幅所限,多为短制,尤以绝句为多,而徐渭的题画诗则内容十分丰富,有绝句,有律诗,亦有歌行,不一而足。如《写竹赠李长公歌》,长达二百三十五言,诗中除了前四句言及写竹之外,再不言竹,而是记述了李如松平虏堡之战归来时痛述怨愤的过程。徐渭画竹赠勋将,以喻其凌寒劲节的风骨,并通过诗歌表示了对时政的抨击。该诗诚如王夫之所言:“仙才侠骨,驰骋烟云。”徐渭将满腔的愤懑与痛惜化成了画中的潇潇竹意,诗中主人公的和泪痛诉与诗人的郁勃情感。全诗在详细描写了李如松的诉说后,诗人以“欲答一言无可答,只写寒梢卷赠君”又回应开篇,结构完整。这几乎脱略了题画诗的任何色彩,与史诗几无区别。

徐渭精通绘画,他还常常以诗品画,内容同样多姿多彩。如《王元章倒枝梅画》:

皓态孤芳压俗姿,不堪复写拂云枝。

从来万事嫌高格,莫怪梅花着地垂。

徐渭通过品赞元末明初画家王冕所画的倒枝梅花“着地垂”的特征,得出了“从来万事嫌高格”的结论。是论人?还是为七子派所倡的古法高格而发?抑或兼而有之。有时,徐渭还以诗歌的形式对前人的画论提出异议,以彰明自己的审美取向。如《画竹与吴镇二首》诗云:“东坡画竹多荆棘,却惹评论受俗嗔。自是俗人浑不识,东坡特写两般人。”这虽然是一首题画诗,但诗中所论并非自己所画之竹,而是对前人品评东坡画作进行的反批评。如前所述,徐渭对东坡崇仰殊甚,称之“千古一人而已”。徐渭认为,苏轼画中的劲竹与蔓生的荆棘,正是雅俗“两般人”的象征,不解其意而乱作解的品评者,其实恰如画中所现的荆棘。

绘画已融入了徐渭的生活,他或以画易物,其《鱼蟹》诗云:“夜窗宾主话,秋浦蟹鱼肥。配饮无钱买,思将画换归。”或以画明志,以画寄情宣愤。画中之境与现实之境在徐渭那里已融为一体,并通过诗歌展现了这种浑一之境。如《画石榴》诗写道:“五寸珊瑚珠一囊,秋风吹老海榴黄。宵来酒渴真无奈,唤取金刀劈玉浆。”作者笔下的石榴已泯合于现实之中,而这也是中国古代绘画艺术中的极高境界,张僧繇画龙点睛的传说,正是状其画作之生动逼真。徐渭生性傲兀,他在诗歌中亦以其状写自己画作的精妙,其《跃鲤三首送人》诗云:“昔人画龙破壁去,余今画鲤亦龙俦。墨到鬛边忽一逸,令人也动点睛愁。”在《题自画菜四种》中他又说:“葡菜葱茄满纸生,墨花夺巧自天成。若教移向厨房里,大妇为韭小妇羹。”《伏日写雪竹》诗又云:“昨夜苦热眠不得,起写生篁雪两竿。莫问人间凉与否,苍蝇僵拌研池干。”画境内外之寒暑判若天壤,但诗中的画境可通人境、实境,苍蝇之“僵”是因“篁雪”而冻“僵”,是作者对自己艺术的自信、自赞,更是作者沉浸于自己的画境之中而生的奇思妙想,艺苑奇才的徐渭就是生活于诗画情境之中。

虽然徐渭的画作以大写意著称,但是,画家都具有准确敏锐的观察力和独特的感悟力,徐渭的这一特点在诗歌中也得到了体现,他对景致的观察也别具匠心。如《竹月篇为易道士赋》:

修竹隐丹扉,萧萧映月微。林稠光不碍,叶动白俱飞。制鼎看圆魄,裁箫度羽衣。翻经清夜永,犹带露华归。

这种准确的观察与描摹,使得徐渭的诗歌带有明显的画意。就题材而言,徐渭经常以自然物象为诗料,进行仔细的描摹与展现,如他以《后闻鹦鹉眼系直度,两眶人可洞视》为题作五言排律,专门描写鹦鹉双眼。这类作品数量甚多,不容论者忽视。

题画诗、赞画诗因其内容所限,往往不及表现生民疾苦、时事艰危的作品那样受到论者的注意。历来的选家也几乎不收录徐渭的此类作品,但是,笔者认为这类作品具有较为独特的价值。其一是因为徐渭诗画兼通,他所作的题画诗非他人可比,而具有相融为一的特色。其二是这类作品影响了徐渭诗歌的特色。徐渭的文较之于诗歌更多地表现了现实的忧愤,这也许是因为长期的代拟之作严重地束缚并戕害了徐渭的心灵与情感,因此,在代拟之外任意挥洒的文章中徐渭被压抑的情感便自然地抒写了出来。与此稍有不同,徐渭的诗歌中表现的情感并不像文中的那样炽烈,这是因为徐渭的诗歌多为自得之作,尤其是诗歌中营造的艺术境界成了徐渭自得其乐的心灵寓所,其中题画诗、赞画诗便是沟通诸种艺术、营造徐渭艺术天地的重要桥梁。面对着劲节的墨竹、摇曳的风荷、傲雪的腊梅,作者沉潜于画境之中,亦沉潜于诗境之中,与现实的逼仄之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虽然我们也偶尔看到一些诗人的叹怀,但诗中的徐渭更多的是以一种宁静平和的心态来面对着世界与人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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