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SON_013.Beat_ItJACKSON_013.Beat_It04:23来自郎嘎尼玛
大漠荒凉,人心不凉
刘磊
“王拓,速度快点,误哨了。”同年兵孙石喊道。我耷拉着脸,好像全世界欠了我钱似的,慢腾腾走出来。领班员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到点,便没有讲评我。
接哨的路上,没有遇到沙尘暴,落日的余晖渐渐拉长了影子,我的脸像极了它,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时刻牢记哨位上不得半点马虎,军姿挺拔,精神抖擞,但我内心却波涛汹涌,宛如万马奔腾。
我与孙石是同年兵,那年我们坐同一节车厢,一路哐当哐当。窗外的山川、河流、村庄、田野逐渐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便是无垠的戈壁沙漠,那真是一望无际,遥遥无期。
我感叹到:“边疆真荒凉。”
孙石说:“戈壁大漠荒凉,人心生活不荒凉就可以了。”
我与孙石分到同一个新兵连,他比我长一岁,生活上照顾我多一点,后来一起分下连,来到现在的中队。中队硬件设施不错,但周边荒无人烟,距离县城几十公里,放眼望去沙漠才是最忠诚的伙伴。生活用品只能靠一家超市送货过来,那样的日子一定是全队最热闹的。我和孙石一起去购物,结账时他说:“拓,我没带现金,你帮我先30,回头还你。”
回到班里,我像往常一样用小本本记下这一次的开支。由于家庭环境一般,我便一直有这个习惯。
一周过去了,没有动静。
一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我内心一直放不下这个事。
中队组织摔擒训练时,往常都是我和孙石搭档,动作规范,血性十足,经常给队里做示范,这一次我换了搭档,我渐渐疏远了他。
有一天,孙石过来问我:“今年你几月份休假,咱们一起休吧。”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家里有事。”
“母亲又住院了,姐姐告诉我。”我立即把情况向领导报告,组织上很关心照顾我,很快我便踏上回家的路。
还是那条路,路上的风景依旧,戈壁、荒漠覆盖了我的双眼。
我依旧觉得,和当年来的时候一样荒凉,人心也是一样荒凉。
下车后直奔医院,衣服浸湿了后背,手心直冒汗,心跳不断加速,直到看到母亲靠在床头,正和亲戚聊天,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母亲颤抖着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是孙石寄来的2000元,信中写道不要让王拓知道这个事。我拿着沉甸甸的信封,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竟不知如何是好。信的最后写道:隔壁荒凉,人心不凉。
一阵微风吹来,我的眼角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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