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聊医事：“救台”
赵师父：能上桌就赢了；
老卜：下台是王道。
九年前，被赵（升）师父带入乒乓球世界，把原来忙完一天工作后，傍晚5点到6点玩电脑等喝酒的时间改为挥拍一小时，多大的质的改变，感激之情得铭记于心；赵师父的“能上桌（上对方球桌）就赢了”，粗浅的语句却道出了乒乓球的精髓----想赢对手，要让你的球永远能上他的球桌。“拿刀”三十二年整的老卜教授，迄今到底做了多少手术还真没个数，但感慨的是每台手术能平安顺利地“下台”才是外科医生追求的王道。而为了能“下台”，有时就需要同道尤其是上级医生的来“救台”，该篇小文想说说老卜教授亲历的几次“救台”。
1990年8月入职邵武市立医院外二科，师从王医生（他老不喜欢嫡系弟子们称他为王副院长或主任，至今依然这么敬称着）干女普外兼胸外科。当时，另两个治疗组是李知文科主任治下的何峰、小杰两位哥哥。小卜值班时除了要处理女普外的急诊病人，还需应对简单的急诊的骨科患者。好学的小卜，为了尽快独立完成最初级、最常见的外科急诊手术“阑尾炎”，主动参与两位哥哥值班时来的急诊阑尾；天道酬勤，毕业不到2月就基本自己带着实习生独立完成“阑尾切除术”。正当视“阑尾切除术”为“小菜一碟”时，一次下不来台后被“救台”经历让小卜领教了何为“学无止境”。
那次，与平日无异，何兄值班时来了阑尾炎病人，小卜“抢来”带着实习生信心满满地上台了。麦氏切口进腹，见少许炎性滲出，可就不见阑尾在“阑珊处”！急呼何兄来看看。何兄上台后，顺着麦氏切口可以探寻的范围摸探着，可依然不见阑尾。小卜心里不厚道地嘀咕着，看吧：师兄也找不到，这说明不是小卜水平差，而是阑尾太狡猾了。不得已，何兄请二线班林（春瑞）主任来救台。林主任一上台，毫不犹豫地延长切口，探查范围上至肝下、下到盆腔可仍未见阑尾。此时，手术已过两小时余，林主任叹气道：叫“铁桶”（他老给王医生名讳“兆同”取的外号）来琢磨一下。王医生上台时了解之前探查的情况后，直接把回盲部端出已扩大的切口外，顺着盲肠系带寻觅，终于发现轻度炎症的阑尾贴敷在其中的一系带上，分离后轻松切除。虽说越后的来者越接近事实的真相，但揭示真相还是要有一定的经验积淀。
1997年定专业骨科后，首次的“救台”还是仰仗“外援”才得以实现。那时，邵武骨科所有的四肢骨折内固定钢板、螺钉还都是不锈钢制成，螺钉的尾冒全是一字型设计，上和取随便一把工业螺丝刀即可搞定。有回，一外院术后2年骨折已愈合病人找何兄，请他帮忙取内固定钢板螺钉，因为再返回原手术医院不方便，这种情况很常见亦很普通，给患者提供便利也是一个医者应尽的职责。
手术当天，一切都很顺利，可待显露钢板和螺钉后傻眼了：螺钉的尾冒不是邵武在用的一字型而是内六角，这用普通的一字型螺丝刀是无法拧出钢板上的螺钉的。螺钉取不出，更谈不上卸下钢板了。此时，如果医生告知患者及家属因为没有配套工具不能取下内固定物故只能逢闭切口，日后到上钢板的医院重新切开再取，他们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但何兄没放弃，先电话联系周边县市医院骨科，问他们有无内六角改锥，可惜都没有。无助中忽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在“邵武保修厂”当机修工的“高老二”（高家行二），急招来手术室“全副武装（着手术衣）”后察看这可恨的螺钉。术业有专攻啊，二哥（老卜至今这么尊称他老）不屑地说：小菜一碟，看哥哥我的。不久，从厂里搬来电动磨砂机和数根大小不一的钢棒，取一与六角螺丝尾冒规格最接近的在手术室硬生生的磨出一六角改锥头，经数次比对终于做出一匹配的改锥，何兄得以顺利取出内固定物。这是老卜教授从医三十余载经历的唯一一次跨界“救台”，二哥的无私援助让老卜感恩于心，这或许是老卜教授一直敬重二哥的原因，虽然何兄已调离邵武多年。
2002年末，科里值班医生接诊一重物砸伤膝后的病人，术前除了腘窝处极度肿胀外，足背动脉的波动也消失，这意味着“腘动脉”或其上的“股动脉”断裂了。急诊手术探查，证实是“腘动脉、腘静脉”的末端断裂，术中找到腘动脉、静脉的近段，可翻遍了腘以远的组织只见静脉而没有离断的动脉远端。值班医生急电老卜，上台后寻觅好一会仍未见腘动脉远端，虽然知道有静脉瓣会阻挡血液的下行，且当能为缺血多时的肢体提供些可能的供血，台上医生们达成共识，将已显露出的腘动脉吻合到腘静脉后下台，不得不说，虽下台了，但谈不上是真的“救台”了。（待续）
图2:当年大外科的全家福
图3-4:救台的师父林（春瑞）主任和师父王医生
图5-6:王医生（副院长）、李知文主任两师父；
何峰、（陈）小杰两亦兄亦友的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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